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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片场之后让化妆师补个妆吧。他有点头痛的想着。路上，司机很安静的开着车。米沁没有来，虽然之前她说会来，有合同要拿给他签字。他懒得多想，在车内沉沉暖气里、不停的颠簸停停顿顿中睡了过去。租的片场在郊外，有点远，但因为清晨车少，虽远但到的挺快，苏野眯了半小时左右就被司机喊醒了。被喊醒时他下意识看了眼手机，七点一刻。挺早的。这次的片子题材还蛮有意思，民国戏子和军阀，剧情部分后期拍摄，今天先把床戏拍掉。他着浓妆，就着厚厚的戏子装扮来第一次，然后卸妆后再拍第二次，预计在上午结束。工作人员到得更早，在片场走来走去摆设物品，他问了下化妆间在哪里，尽量避开工作人员纷乱的脚步过去。这里是个老宅子，前段时间被败家子弟拿出来拍卖了，急着要钱，还没找到下家，剧组租来拍摄，签了协定保证不破坏原有样貌也不会向外透露是在这个地方拍摄，付了不少钱才把协议定下来。环境确实不错，古色古香的宅楼，小桥流水，含雪的梅花，秃青的草绒，占地很大。化妆间在一个小房间里，把服装和化妆品摆了一床，苏野坐上去，摆弄了大半个小时还没结束，胭脂粉扑鼻，闭着眼都要睡着了，又被化妆师的摆弄弄醒过来。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突然吵了起来，喧嚣的人言，模模糊糊听不真切，苏野估摸着是另一位演员到了，他挺热络，团队随行人也不少，每次出现都吵吵闹闹。“姐，还有多久？”“快了快了，甭急。”衣服是唱戏的服饰，浓艳的红色，除了头饰没有，满满的一身，他穿着却不突兀。苏野站在镜子前，觉得有点神奇，化了这么浓的妆，依稀可见他的原本面容，干净和浓厚结合在一起，身上是颜色夸张的戏褂子，头发被抹了发胶，往后拢去。“要是配个假发就更好看了，你这身可真漂亮，样子真干净。”他绽出一个笑来，见镜子里的自己也笑了，觉得还有点不适应，“姐你可别夸我了，这太艳丽了。”“你去问问导演吧，看他怎么评价你，估计得欢心死。”苏野又抱着镜子看了半天，拍了几张照片发给米沁，然后放下手机出门去。对方应该是已经到了，军阀装扮比戏子可简单很多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，他还是蛮想尝试一次这个造型的，不过估计是很难达成。他推开木门，纱窗薄得很，冷意透着拂进来。里面亮的很，一出门没那么亮，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，苏野下意识眨了眨眼，等着眼神聚焦调整过来。隐约看到了军绿色的军帽，一身同色大衣，黑色长靴，黑色手套，斜靠在柱子上和旁边人聊天。“徐引，你来啦！”苏野笑起来，其实还没看清脸，但还是脱口叫出来。热热闹闹的，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。苏野直觉觉得不对劲，没走上两步，他就看清了对方的脸。坚毅的面庞，薄唇，挺拔的鼻梁，深邃的眼睛，嘴唇抿起，微微向下，面无表情的，看过来。是秦斩。139人被驱赶着散开，渐渐安静下来，但他能感受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们，悄悄的。苏野有点想笑，又凄恼。他长舒一口气，努力压抑自己的感情，尽量挤出一个笑来，“里面请，坐坐吧。”秦斩仍然是面无表情的，淡淡瞥了他一眼，气质与前几日的温顺截然不同。他终于把这一年多历来出来的气场不加保留的释放出来，不再给他看那经过乔装掩饰的平淡温和。化妆师早就悄无声息退了出来，里面空空荡荡。苏野坐在床上，看着他。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出口之后又觉得可笑，秦斩为什么会来？为什么能来？对他来说很简单，打个电话说一下的事情，他俩的关系在圈里也一直被议论许久，他在论坛上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八卦他俩的帖子，秦斩这次退圈后许久出来拍片简直就是来给公司送钱的。秦斩冷眸，笑了笑，“来看看你。”“不是要走了吗。”“走之前最后看看你。”“你开心吗？”“你说呢。”“徐引呢？”“我怎么知道。怎么，你还惦记着他？”他倏地凑近，贴在苏野面前，呼吸急促起来。苏野觉得好笑，一边摆手一边后退，“你别这样，没意思，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。”秦斩夺过他的手，“我不知道。”苏野突生疲惫，整个人的倦怠都顺着血流浮上来，他甚至想沉沉的睡一觉，睡过去，一觉醒来，等天色大白，日出云彩。“不想讲了，导演呢？开拍吧，你确定要跟我一起拍？”秦斩看着他，“嗯。”行吧，爱拍不拍，他还要赚钱呢，他妈的跟谁做不一样。导演简直没脸见苏野，特别是在听说早上的一场对峙之后，经过无数场务转播后的场景变得简直修罗场，什么见面就拔刀相见都来了。他都没敢看苏野，“那个，这次就自我发挥吧，剧本……剧本不怎么重要了、那个、苏野带着点秦斩，秦斩有一两年没拍了，别、别生疏了……就这样，摄影！准备好了、好了没！”说完就跑了。他俩被放进房间里。雕花床，木板垫，青花点缀。苏野提前找了化妆师卸妆，既然都不按剧本走了，这戏的意义也没了，要这妆容有何用。化妆师没敢拒绝他，简单卸了妆，碍着时间有点赶，动作粗暴了点，疼的苏野直皱眉。苏野坐在床上，定定看着窗外。灰鸟结伴，飞去，又飞来，打着旋。秦斩斜靠在雕花柱旁，抽着大烟，有点呛人，但苏野忍着没说话。烟抽完了，秦斩率先动作。走过来，站在他面前，挡住照射进来的白光，苏野面前一下子暗了，只见深绿的大衣，黑色的扣子，烟味夹杂在古远的灰尘气里，直面的扑过来。苏野仰头，看着他，冷冷的。他温热的鼻息下来，混着强烈的烟草味，裹住他的唇，粗暴的扣住苏野的后脑勺，唇舌为剑，攻占城池，妄图化解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。没能成功。苏野反口咬回去，血腥气瞬间充斥在两人口舌之间，与烟草气对抗，铁腥味有点烫人。秦斩丝毫不动，仍然吻着，愈发凶猛，像是血腥刺激着人的神经，促使着他做更多。他反手扣住苏野的手，往床上倒去，苏野呜咽一声，被吞在湿热的吻里，只有秦斩能听见。140外面天很亮，渐渐出了太阳，白雪无声息的慢慢融化，化作一滩湿腻腻的水。白日宣淫，苏野喘息着，眼角泌出生理性眼泪，被秦斩大拇指一刮，擦掉了。他和秦斩几天没做，身体都彼此思念着，但碍于情势只能干柴摩擦着，强行浇水扑灭。苏野努力仰着头，手臂做力把秦斩撑远，隔着区区几厘米，彼此眸子里映着对方的面容。无言着。苏野瞪着眸子，闪出点点泪花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性眼泪，只能任由它闪烁着，再转个圈，从眼角细细窄窄的流下去。美人落泪，满身的红，像是嫁衣，苏野头发一个冬天没修，长了不少，额头都被细碎的头发盖住。红唇还蘸着津水，也不知道是谁的，亮晶晶的，反光。就这样相视无言对望了三四分钟，苏野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冷场了，琢磨着秦斩要是跟不上他这临场发挥速度就干脆卡了算了吧，今天拍摄也算了，回家冷静一下好脾气和秦斩讲清楚，也不能让这段关系不干不净没头没尾的下去，总不能让外人看着他俩的笑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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