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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，即便他站在角落里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，也真的没什么人敢上前去搭话。站在角落面无表情的保罗柯里昂比起他到星采时的样子，更像她在杂志上看到的形象。说实话，她一直觉得他不笑的时候有点恐怖。苏阳也是，不笑的时候也让人很有压力，只是没有保罗这么明显。保罗似乎是个很敏锐的人，他转过头向苏阳与冷蔷望来，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。保罗的笑容就像阳光照亮了冰山，衬得他的双眼像大海一样蓝，看上去温暖亲切了许多。“嗨，美人。你今晚真漂亮。”保罗朝两人走过来。“谢谢。您今天看起来就像个优雅的吸血伯爵。”冷蔷笑道。“虽然我很想与美丽的你多聊几句，但我有点要事要跟他商量，不介意把他借给我一下吧？”保罗指着苏阳。“当然。”冷蔷松开挽着苏阳的手。“我到那边去一下。”支开冷蔷后，保罗给苏阳使了个眼神，两人一同移动到僻静的角落。“你上次让我问的事情有眉目了。”只剩两人，保罗便开始以义大利文与苏阳交谈。在台湾能说流利义大利文的人不多，就像在义大利能说流利中文的人也不多。每当他们想要谈什么事不想让别人知道，就会这样中义交杂的交谈。“如何？”“你知道kai这间公司吗？中文似乎叫‘氏凯’。”保罗问。氏凯也是一间模特儿经纪公司，甚至比星采更老牌、规模也更大。“怎么，跟他们有关？”苏阳记得星采与氏凯应该没有新仇旧恨。“今年初你不是才从他们手上抢到h&的代言？”保罗问。来自瑞典的h&可以说是物美价廉的品牌，单品单价都不高，进入台湾之后人气也一直很不错，去年由氏凯的模特儿代言，今年改与星采合作。“换代言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，而且那是h&的决定，怎能怪到我这来。”苏阳不能理解对方的逻辑。“听说你这边还抢了他们许多工作？”“我们的人风格类型比较相近，面试时狭路相逢是正常的事，怎么能说抢。”苏阳不同意。面试是公开的，虽然有些时候可能会有内定，但大致上是公平的。抢输是要反省自己，怎么能怪别人。“好吧，这些都是你有理。但你为什么要去挖人墙角？”保罗一脸无奈。“你说安娜？”苏阳想了一下。“她在氏凯八年都没上过国际舞台，是我把她送上去的。”安娜有点婴儿肥，怎么减也消不掉。在这个以瘦为美的环境下，她在氏凯也不过是个二、三线模特儿，从来也不见他们重视过。她甚至烦恼到想依靠抽脂解决这个问题，但医生说她体质特殊不能动这个手术。反倒是他看出安娜有她的特色，说服她放弃危险的手术加入星采，也真的在短短两三年内将她推上国际舞台。“好吧，算是你有理。”保罗手一摊，“不过那边确实有些动作，你最近还是当心一点。”“我并没有刻意与他们作对，今后也不会退让。”苏阳抽了条深蓝方格手帕，优雅地摊开。他轮流擦过双手，再塞回口袋。“我们都不是被吓大的，保罗。”他望着保罗道。只要有目标，事情就好解决多了。保罗很清楚苏阳擦手这个习惯代表的意义，也很久没见他擦过手了。保罗耸肩，笑道，“怎么，还没搞定你的玫瑰小姐吗？”一讲到冷蔷，苏阳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柔和起来。“她值得我多花点时间。“你说了好几年了。”保罗嘲笑他，“你确定她最后会选择你？我听说她的追求者不少，每个条件都不比你差。”“我会让她无法拒绝。”苏阳很有自信。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，她穿着一身古板的高中制服，脸上脂粉未施，跑来跟他父亲毛逐自荐的模样……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。若只要得到冷蔷的人很容易，但他想要更多更多……所以他必须更有耐心，迂回前进，像只等待猎物进入狩猎范围的狼。“希望一切如你所愿。”保罗的笑容相当暧昧。苏阳敏感地问，“怎么了？”保罗昂了昂下巴让他自己看。苏阳回过身朝会场中扫视一圈，很快捕捉到冷蔷的身影。冷蔷在舞池的对面与主办人谈话，然后一位身材高大修长的浅褐发色男子走向她，对她做了个邀舞的动作。苏阳知道他是谁。那个出色的男人是米穆尔的黎君桦——冷蔷的追求者之一。对冷蔷而言，参加宴会绝对是工作的成分远大于玩乐的成分。“玩乐”是有钱有闲的人才能有的奢侈享受，像她这样的小职员还是本本分分的较实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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