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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女儿从生下来跟着自己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岁，现在就要和自己一起承担生活的重担也是可怜……方文静又问：“大队可以把房子借我们住多长时间？”“大概个月吧。”“这么短？”方文静发起愁来，“那等到期了我们再住哪里？”“到时再说吧，先走眼前一步再说。”唐晓芙打算到时搬到唐振中那儿去住，他是干部，分了里外两间大房，家里有能把屋子照得雪亮的电灯，门口有不收钱的自来水，原主生前和妹妹唐晓兰去过一次，但唐振中连饭都没留她姐妹俩个吃就打发她们走了。方文静无可奈何的点点头：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妇女主任来了唐晓芙把鸡蛋韭菜饼从柜子里拿了出来：“妈妈快吃早餐。”方文静惊讶的看着那几个鸡蛋韭菜饼问道：“你从哪来的？”虽然村子里有许多村民同情她们母子几个，有时也会塞点红薯之类的给她的孩子吃，但是这样的机会很少，给鸡蛋韭菜饼就不可能了，现在正是困难时期，许多村民家只是勉强度日不饿肚子而已，这还是因为hb是鱼米之乡，换作别的地方饿肚子的农民不知有多少！鸡蛋韭菜饼这样稀罕的食物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可能吃得到，谁又会舍得给她的孩子吃呢？唐晓芙抿唇而笑：“有吃的妈妈就吃吧，这些饼还有点热气，妈妈快趁热吃。”方文静正疑惑，唐晓兰已经围着她叽叽喳喳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。这些鸡蛋韭菜饼是两个女儿换了一顿打才保住的，方文静哪里吃得下，要留给唐晓芙姐妹两个中午吃。唐晓芙道：“这样吧，留三个我和妹妹中午吃，妈妈现在吃两个，今天早上奶奶他们是不会给妈妈吃早饭的。”方文静只拿了一个鸡蛋韭菜饼：“这饼这么大，我一个就饱了。”唐晓芙知道她舍不得吃，也没再苦劝了。吃完饼七点半都过了，方文静要去上工，于是发愁的对唐晓芙道：“我不能请假，待会儿怎么搬家呢？”唐晓芙道：“我搞得定的，妈妈和妹妹快出门，上工的上工，上学的上学。”方文静要唐晓兰在村里约个伴一起去上学，免得他三叔家的几个小子在路上欺负她。唐晓芙眼珠一转道：“妹妹今天先别忙着去上学，我去找刘干部反应，就说妹妹身上的伤很痛，要刘干部派人把妹妹带去卫生所验伤。”然后交代了妈妈和妹妹几句就跑出去了，没过一会儿就带着大队妇女主任翟丽华赶到了。那时吴春燕正和唐老爷子唐庆丰坐在堂屋吃早饭，他两的早饭总是单独做的，今天早上一人一碗猪油鸡蛋面。两人看见翟丽华跟着唐晓芙进来了，心知准没什么好事。吴春燕赶紧跑了出来，迎上翟丽华，热情的打招呼：“哟，什么风把翟主任给吹来了，来来来，和我们一起吃碗面条。”翟丽华早就闻到猪油的香气，也笑着道：“吴婶子家的条件真好，平时都吃得起猪油，我在家吃过蒸红薯啦，不吃了，我来是奉刘干部的指示把晓兰带去镇上卫生所检查一下身上的伤，看严不严重，要不要治疗。”唐家的女人除了方文静之外都不去大队劳动，因此吴春燕的两个小媳妇吴彩云和丁家丽也都在家里，翟丽华进院子的那一刻起，她们就知道她突然造访肯定与方文静母女有关，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听，这时吴彩云走了出来，满脸堆笑对翟丽华道：“翟主任，这就不必了，小孩子打架就算是受了一点伤过几天就好了，你呀，还是忙你的工作要紧。”翟丽华当场脸就垮了，斜睨着吴彩云：“我的工作自有上级安排，轮不到你费心，再说了，妇女主任的工作不就是关心妇女儿童吗，我带晓兰去看病是我分内的工作，你为什么要阻拦？”妈妈的私房钱吴彩云一愣，随即陪笑着道：“我是想晓兰又没什么事，翟主任可是个大忙人，不想要翟主任在小兰身上浪费时间而已，没别的意思。”“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，等我带晓兰去镇卫生所检查过后才知道。”翟丽华冷冷说完，就不再理吴彩云了，和唐晓芙来到她们母女住的那间破烂不堪的茅草屋，带着晓兰去镇卫生所检查伤势。唐晓兰特意把书包背着，想等检查完了就直接去上学。屋子里剩下方文静和唐晓芙，方文静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破旧不堪的棉袄让唐晓芙换上。唐晓芙有些讶异，低头看看身上的棉袄，虽然也是又旧又破，可是干干净净的，没必要换呀，她抬头看着方文静：“干嘛要换棉袄？”方文静用手捏了捏手上的棉袄，小声道：“这棉袄里藏着妈妈的私房钱，怕搬家的时候你弄掉了，里面的钱就全都没了。”唐晓芙意外道：“妈妈居然藏了私房钱！”她的意思是以为方文静老实懦弱，没想到她居然留了一手，藏私房钱，可是方文静却误以为唐晓芙埋怨她藏私房钱，连忙解释道：“妈这也是迫不得已，你奶奶他们对我们这么狠，你爸爸也是指望不上的，我总得给你们姐妹两个攒点嫁妆钱吧，不然到时精光着出嫁会被婆家看不起的。”唐晓芙动容的看着方文静，世上只有妈妈好，前世的妈妈也是这般为她考虑，这一世又遇见了一个好妈妈，老天待我不薄。唐晓芙换上里面缝了钱的棉袄，用手捏了捏，捏到棉袄里面有一处硬硬的地方，有棱有角的，还有点厚，好奇地问：“妈妈，里面有多少钱？”方文静赧然道：“这些都是我给人家做衣服积攒的一点小钱，这么多年也就积攒了五十块。”唐晓芙知道这都难为方文静了，方文静每做一件衣服赚的钱都被吴春燕搜刮一空，就连她和妹妹上学每学期加起来那二十块钱都是妈妈拿命抗争来的，说是不让她两个女儿读书她就永远不给人做衣服挣钱了，吴春燕和吴彩云因为考虑到方文静每年做衣服赚的钱不止二十块，不想因小失大，所以才勉强同意让唐晓芙姐妹一直读书，不然就凭唐家那一群蛇蝎之人怎么肯容忍她姐妹两个读书？这五十块钱都不知妈妈动了多少心思才攒下来的。方文静又打开一把带锁的箱子，从里面拿出几块零钱让唐晓芙也放好，然后准备去上工，吴彩云像她家里死了人似的，垮着一张臭脸站在房门口：“刘干部来了，叫你们出去。”方文静拿起一把锄头和唐晓芙走了出去，来到了堂屋，刘干部正坐在堂屋里，唐家的小孩子都已经去上学了，只有大人在家，男人也都出工了，只剩下女人和老爷子。刘干部在心里冷嗤，人家家里的年青女人都得去上工，这家的年轻女人却不用上工，可见家庭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，可刚才居然那么会叫穷！弄到住处刘干部并没怎么理吴春燕她们，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热茶，见唐晓芙走了进来，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，看了一眼方文静，见她虽然憔悴、穿的破烂，却温婉美丽，这样的美人在乡下难得一见，心想，怪不得两个女儿举止斯文，原来当妈的这么出色，只是在农村怎么会有这样温婉的女子，他笑着问唐晓芙：“这位是你母亲？”“嗯。”唐晓芙微含了一点笑意答道。方文静一脸感激道：“今天早上多亏了刘干部，我正想着去谢谢刘干部呢。”刘干部挥挥手：“客气！”又问：“你女儿想搬到大队办公点的杂物间去住，你同意吗？”方文静脸上有些难为情：“当然同意，我们母女三个住的房屋都快塌了，一到下雨时屋顶就到处漏雨。早就想搬出去，可是没地方住。”唐晓芙看向方文静，她这个理由可比自己找的理由要好千百倍，表面上不得罪唐家，至于深究起来那就～嘿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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